刑事案件共同犯罪理论中，如何区分主犯和从犯？主犯和从犯什么情况下可能会相互转化？
笔者以最近办理的一起网络电信诈骗案为例予以解释。
袁某某为实施贷款类网络电信诈骗，从2017年起先后成立三家独立运营的公司，并先后聘请唐某、李某某、李某、向某、沈某、王某某、杨某担任各公司领导职务或者法人代表，截止2018年4月26日，共诈骗全国各地10000余名被害人共计1600余万元。
本案中，公诉机关将其中的袁某某、唐某、李某某、李某、沈某列为主犯，量刑10年起步。
笔者代理了本案中李某：女性，1996年出身，大学毕业不久，正是青春年龄，如果认定10年以上有期徒刑，对其本人和家庭无疑是巨大灾难，在开庭前，家庭成员产生极大的抗拒心理，认为李某仅仅是大学刚毕业的学生，误入诈骗公司，因此不构成犯罪，且当时有这种想法的其他同案家属也较多，在集体氛围影响下，加上无法接受10年量刑的指控，家属提出要求被告人为自己做无罪辩护，并提出让辩护律师为其做无罪辩护的要求。
身为辩护律师在仔细研究案情和证据下，认为本案不可能做出无罪判决，李某如果在法庭上认罪态度好且能与其他被告形成鲜明对比，是有机会认定为从犯减轻处罚的，因此，在家属多次要求下，笔者依然坚持自己的判断并说服了家属。
开庭当日，果然不出所料，多名被告因为无法接受10年起判的结果，多人翻供，认罪态度不佳，“李某”在法庭上积极认罪认罚与其他被告形成鲜明对比，取得了审判长和审判员的认可，加上其确实大学刚毕业，没有社会经验，误入诈骗公司，最终法院采纳了辩护意见，将其认定为从犯，减轻处罚量刑6年。
本案中李某犯罪情节为：李某2017年4月27日至一号公司担任话务员组长，9月晋升为话务部主管，12月分晋升负责人，负责管理、培训部分话务员，其工资为底薪加上其管理的话务员的总业绩的提成。2018年3月分担任二号公司负责人，并持有二号公司百分之十股份，统筹、管理二号公司所有事务。截止2018年4月26日，被告人李某参与、组织、实施骗取他人财物金额达500万元以上。
从认定的以上犯罪情节上来看，李某从进入公司开始就是管理人员，后迅速发展为股份持有人和公司负责人，这种情节公安机关和检察院将其列为主犯符合法律规定，但是为什么在此情况下，法院仍然可以将其列为从犯减轻处罚。辩护人认为原因有三：
一、迅速成为管理人员，是矮个子里面选高个子。李某虽然进入公司是管理人员，那是因为其大学毕业，有一定的文化基础，而诈骗公司的话务员鲜有高学历。所以进入公司后就是话务部组长。后期立刻拥有了公司股份并担任其中一家公司的负责人，也是被动管理的结果，不是她本人主动开拓业务要求上进，是公司老板诈骗业务发展需要，她本人只是被动接受，股份也好，公司负责人也好，其实都是老板管理的手段，而不是李某的追求结果。
二、与认定为从犯的向某相比，其收入并未高出太多，工作内容也相近，两者量刑不宜差距太大。
三、在法庭上痛哭认罪，与其他主犯和从犯相比较，明显具有悔罪认罪态度，取得审判人员认可。
这一点辩护人认为是极其重要的一点，假设她在法庭上认罪态度与其他人一致，不认罪不悔罪，辩护人再为她求情和辩护也是无法达到减轻4年以上的效果的，假如一审认定其主犯并判其10年，上诉都不可能改判。
总结今天话题：每个案子当事人情况都不会完全一样，有的主犯永远是主犯，想辩护成从犯完全没有机会，而有的是可能从主犯认定变成从犯认定的，当然也有的起先认定是从犯，因为自己态度问题或者处理不当，从犯变成主犯也大有人在。
以上案例供读者参考。
浙江婺博律师事务所
朱建忠
2020年5月26日
